摊主一边给顾客递烤饼,一边笑着说:“可不是嘛!这铁烤炉是照着血海那边的炉子样式,咱们人族工匠又改良了一下。现在不仅能烤饼,还能烤肉、烤红薯,可好用了!我这生意好了,收入也多了,前几天刚给孩子买了新衣裳呢!”
柳林尝了一口烤饼,外酥里嫩,确实美味。他继续在集市中闲逛,发现不少摊位都用上了新奇的工具。有的小贩用带轮子的木制推车售卖货物,省力又方便;有的酒楼用新式的铜制炊具炒菜,油烟少了,菜的味道也更香了。
日头渐西,柳林走到了新城的边缘。这里有一片农田,农田里,几个农民正在使用一种新式的农具耕地。那农具由一头牛拉动,下方是一个铁制的犁铧,比传统的木犁更锋利,耕地的效率也更高。
“老哥,这农具好使不?”柳林向一位农民问道。
农民直起腰,擦了擦汗,笑道:“好使!太好使了!这是官府推广的新式铁犁,犁地又快又深。以前用木犁,一天只能犁半亩地,现在用这铁犁,一天能犁两亩多地!而且,这铁犁的零件坏了,还能拿到城里的铁匠铺去修,方便得很!今年这地耕得好,收成肯定差不了!”
另一个农民接口道:“是啊!多亏了王爷和那些工匠,想出这么多好法子。现在咱们农民种地轻松了,粮食产量也高了。听说城里的粮店收粮的价格也比以前高了,咱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啦!”
柳林听着农民们的话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夕阳的余晖洒在新城的城墙上,将整个城池染成一片金黄。
看着眼前安居乐业的百姓,他觉得这一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。这新城的一砖一瓦,这百姓生活的一点一滴改变,都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。而他,作为镇北王,也将继续守护这片土地,让这片土地成为他争夺天下的根基!
暮色将新城的青石板染成琥珀色时,两道倩影自街角的糖画摊转出。胡清婉的月白襦裙沾着零星糖霜,手中攥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糖画,发间柳形银饰随着步伐轻颤;曾明玥一袭茜色劲装,腰间短剑穗子扫过摊铺的竹帘,惊得卖面人手中的面团险些坠落。
“柳公子!”曾明玥眼尖,远远望见前方裹着灰布披风的身影,扬声呼喊时折扇已“唰”地展开,扇面上新题的《镇北赋》墨迹未干。胡清婉下意识捏紧糖画木签,凤凰的尾羽在她掌心碎成晶莹的糖屑。
柳林转身时,金瞳在暮色中微微发亮。他看着二女因疾走而泛红的脸颊,想起去年开府宴上献宝的模样——那时胡清婉捧着青铜残片的手在发抖,曾明玥割开红绸的指甲涂着鲜艳的丹蔻。此刻她们身后,糖画摊的老师傅正往铜锅里添着新熬的麦芽糖,甜香混着冬日的寒气扑面而来。
“二位小姐这是……”柳林话音未落,胡清婉已福身行礼,袖中滑落一卷泛黄的古籍残页。她慌乱去捡,耳尖比糖画的糖丝还要红:“前日在藏书阁翻到西域占星术,发现与王爷您的……”“巧了!”曾明玥抢步上前,靴跟碾碎路边薄冰,“我刚从锻造司出来,新试的陨铁剑胚,正想请王爷指点!”
街边包子铺的蒸笼适时揭开,白雾升腾间,柳林瞥见二女藏在广袖里的手——胡清婉指尖沾着墨渍,显然是抄录古籍所致;曾明玥虎口处有新鲜的烫伤,应是锻造时留下的痕迹。他忽然想起这一年来,胡清婉在藏书阁整理出的古卷堆满三间库房,曾明玥则跟着老匠人改良了七种兵器锻造工艺。
“既然如此,”柳林抬手虚扶,暗金色咒纹在袖口若隐若现,“前面茶楼的云雾茶不错,可否请二位共饮?”二女对视一眼,胡清婉的糖画突然坠地,在石板上摔出细碎的金光;曾明玥的折扇“啪”地合上,惊飞了屋檐下啄食糖渣的麻雀。
茶楼二楼临窗的雅座,小二刚端上冒着热气的茶盏,曾明玥已迫不及待展开羊皮图纸。烛火摇曳间,剑胚的设计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改良批注,连剑柄缠绳的纹路都画得细致入微。胡清婉则小心翼翼展开古籍残页,纤长手指点着某处楔形文字:“这里记载的星辰共鸣之术,或许能与王爷的幽蓝晶体……”
楼下街道传来孩童的嬉笑,几个少年举着新式竹蜻蜓奔跑。柳林望着窗外,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洒水车、织布机,还有田间的铁犁。当他收回目光时,正撞见二女专注的眼神——胡清婉睫毛轻颤,将古籍上的批注逐字念出;曾明玥握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,茶水在杯中荡出细小的涟漪。
“这一年,辛苦二位了。”柳林突然开口,端起茶盏轻抿。茶汤的苦涩在舌尖散开时,他看见胡清婉的耳坠轻轻摇晃,曾明玥的耳垂瞬间染上绯色。窗外夜色渐深,新城的灯火次第亮起,宛如坠落人间的星河,将三人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棂上,勾勒出一幅别样的画卷。